离婚教我的事 御姊爱
离婚第二天,在部落格写下一篇《她们,为什幺一直单身》,一个月点阅率超过五十五万,部落格主MissAnita成了两性作家御姊爱。从新闻所博士班学生切换频道到两性作家,媒体上侃侃而谈性与爱,私下的她却略显保守害羞。问到自身相关问题,她笑笑说「too much」(问太深)。不能说的秘密还包括本名,只因为不想让前夫和家人被肉搜。和前夫当不成夫妻,还是好朋友。
以前的她很小女人,幻想可以被装进情人口袋里;走过婚姻,现在的她想告诉别人,离婚不该是被贴标籤,一个人也可以过得很好。
虽然离婚已三年,忆及当日场景,御姊爱仍忍不住落泪。
大龄女子、卸任人妻,多数人眼中偏负面的词彙,没有成为御姊爱的包袱,反而是走红原因。「很少人觉得我是失婚妇女吧!我不是这个形象耶!」她说婚姻是选修课,上了几堂觉得不适合,比起跷课摆烂,退选负责多了。女生羡慕她的自信勇敢,也吸引了大群男粉丝与追求者,从小鲜肉到大叔,各年龄层通杀。
预想在电视里姿态性感、话锋犀利的两性作家该是娇媚地蹬着高跟鞋,气场强烈。但见到御姊爱时,她坐在沙发里,弯着背看手机,姿势像个小女孩。手机桌面还是Piske&Usagi的兔兔。
她有张明星脸,有人说像赖雅妍,某个角度又像Hebe。很了解自身优缺点,常穿平口上衣露出性感锁骨、短裙秀出细长小腿,就是不会露出她认为不够纤细的腰。
御姊爱身材姣好,被网友称为「有胸又有脑」的两性作家。 (御姊爱提供)
「情趣用品就跟茶壶、茶具一样是个正常的存在,欧美国家每个女性在家都一、两根按摩棒。」大谈自慰议题,看似豪放坦然,但问单身的她怎幺解决性需求,却说「我不会跟大家讨论个人经验」。
写文章各种十八禁的主题没少过,让人以为她身经百战,经验丰富。合作过的出版社主编吴巧亮吐槽:「她这方面真的是嘴砲王。」御姊爱招认自己其实严肃保守,书中夸张的情节多是朋友经验。
有胸又有脑,恋爱经验值却不多,行为举止也很man。首次上节目谈「用什幺动作可以勾引男人」,御姊爱急着跟吴巧亮求救,「教她要斜斜地侧坐,还说这不符合人体工学。」
但她很聪明,这几年自主训练如何柔媚。面对镜头,托腮、撩髮,举手投足充满女人味,只是长时间受访还是小露馅,例如总是止不住的大笑声,还有习惯性地扬起头、忘记收下巴。
御姊爱毕业于政大广电所,私下个性其实较为严肃、内向。
屏东女孩的台北梦
台艺大广电系、政大广电所毕业,第一名考进政大新闻所博士班。看起来干练,都会感十足。不经意脱口而出的台语才让人想到,她来自屏东。
「高中时在我心中台北跟纽约一样,觉得如果想要有一番成就,闪闪发光的都在台北。我喜欢柴智屏跟廖筱君,想当记者、想变成有用的女性。」
母亲试图说服她留在屏东唸大学,「我死都不要,在屏东什幺都不知道,那时候我没有CD、没看过电影,什幺都没有。」一心一意要北上,背后还有个原因,是想离开与妈妈和继父组成的家。
御姊爱上节目谈两性关係,週遭工作人员不停称讚「她好漂亮」。
八岁时父母亲离异,御姊爱母亲很宅,偏偏从商的父亲外缘好、常有应酬,从有记忆开始,两人一直在吵架。一次争执甚至大打出手,大人没受伤,但她被飞过的木质菸灰缸砸到瘀青。
妈妈问她该不该离婚?她不懂,不开心为什幺还要在一起,于是说了「妳快离婚吧」。只是没料到母亲为了彻底切割关係,半年后就另嫁他人。
「我妈妈个性刚烈,有一次她生气,带我离家出走去住铁皮屋。」母亲缺乏自信、悲观且不爱变动,她在母亲身上看到女生自己綑绑自己的样子。「很多女儿穷其一生都想跟妈妈走不一样的路,我就很介意人家说我跟我妈很像。」
但其实在很多地方,御姊爱跟母亲真的很相似,例如个性好强、偏执,又或者像是选择离婚。
御姊爱五官细緻,从小就是美人胚子。(御姊爱提供)
被霸淩的少女时代
二十多年前的屏东,离婚很少见,御姊爱从国小到高中一路参加演讲比赛拿奖牌,就为了打脸老师常说的「单亲家庭小孩容易有偏差」。
但身为独生女,母亲管教严厉,每天放学被逼着练钢琴、写作业,不能与其他小朋友一起嬉戏,这让御姊爱完全不懂怎幺与人相处。「我极自我,没在关心别人怎幺想。」她从小到大虽是风云人物,却不受同学喜爱。
「一直到高中摔了一跤,我才了解原来要注意别人的想法。」当时学校规定早上七点到校打扫,但她觉得这件事不合理,于是总是晚二十分钟到校,引起同学反弹,写週记抱怨。导师利用班会让全班同学提出对她的不满。「两小时的批斗大会,从有理的骂到无理的,我非常痛苦。」
下课钟响,好强的她忍着泪,起身说:「不好意思,大家这幺讨厌我还浪费时间来讨论我,谢谢大家。」鞠个躬,走出校园她崩溃大哭。
那天的震撼教育,让她升上大学后不敢再这幺出风头,也花了很长的时间调整自己跟别人的相处方式,开始学着思考别人怎幺看自己。「我学得很慢、很痛,但终于学会了。」
她高中时是演讲比赛常胜军,也是学校风云人物。(御姊爱提供)
不爱了还是好朋友
也许是父母亲婚姻破碎的影响,御姊爱一直渴望能有个美好家庭。谈过四段感情,每段都以结婚为前提交往。二十七岁那年,一度差点当上主播,却以「我的梦想是要结婚」为由,向主管请辞。
前夫是电视台动画师,白净斯文、脾气好的草食男。两人相处甜蜜,她的博士班同学沈孟燕说:「她和前夫很黏,常在脸书放闪,以前她根本无法一个人出游。」婚姻触礁亲友都很错愕。
婚后与公婆同住了两年,每天早上公婆会写纸条说冰箱有什幺食物、要微波几分钟。「有人会觉得很好,但我不喜欢人家规定我要做什幺,看到写什幺我就食慾全消。」她反省,随时想证明自由度,是她不适合婚姻的理由。
离婚前她只身飞往英国一个月,想知道总爱黏着另一半的自己,一个人会变怎幺样。途中遇到不少二婚以上的外国人,「他们觉得离婚不是失败,只是两人曾经有过爱情,现在没了或遇到困难,就放手祝福彼此。」
御姊爱说自己谈恋爱时,都会以结婚为前提交往。
问及离婚原因,御姊爱给的官方说法是两人价值观产生落差。「离婚是我提的,但那时我觉得自己超失败,我这幺不想重複我妈妈的那条路,却还是走上了。」办手续前一天她哭了整晚,哭到忘了换身分证要带照片,只好顶着红肿的双眼快拍。之后半年的时间无法跟对方联繫。但两人之间还有「犬子」波吉,御姊爱出国时得请前夫照顾,联繫还在,彼此也还关心对方,只是前夫角色转变为好友。
离婚后,爱犬波吉抚养权归御姊爱,但前夫会定期探视,这也是让两人维持联繫的重要原因。(御姊爱提供)
恢复单身不再妥协
「我们是离婚的典範。」御姊爱笑着说。二○一四年结束四年的婚姻,与前夫仍维持友好情谊,连厂商送的情趣用品都能送给前夫试用,状态让人有些雾里看花。问她可能复合吗?她摇摇头,「我们是亲情、是很好的朋友,但没有激情了。」
配偶栏空了的第二天,她写下《她们,为什幺一直单身》──「她们拥有很好的工作能力,很会打点自己的生活,最无能的是没有跟自己妥协的能力。」而维繫一段关係,太多时候需要妥协。
担任情趣用品活动来宾,御姊爱笑说业者送她一堆男性情趣用品,她只好送前夫试用。(御姊爱提供)
她依然相信爱情,也承认若再陷入爱河,大概又会变回宠物型情人。「刚离婚的前一、两年,我还会在脸书吵闹,希望赶快交到男朋友。」但她很满意现在的生活,想出国就出国、想宅在家就宅在家,要遇到愿意让她改变现状的对象难度变高了。
离过婚的女人在台湾还是容易被贴上标籤,御姊爱坦然面对这件事情,上节目、写书,告诉姊姊妹妹们,婚姻不该是两条硬要绑在一起的线。当前进的方向不同,就放手让彼此都能继续往前,「若相爱变得困难,真的不必非得在一起」。
从四岁开始学钢琴,御姊爱不时会弹琴自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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